像是從戒指里傳出來的，又像是直接在他耳畔響起。可當他抬頭望去時，卻什么也沒看見。秦非頷首：“嗯。”

他的神態依舊輕松，唇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在和林業耳語片刻過后，他再度與三名隊友分道揚鑣。“……你, 還可以離開副本？”

雞人的喇叭里說過，禁止動物浪費食物。

她十分迅速地抽身，回到管道內部來。

玩家方死亡會不會造成鬼怪方能力上漲？現在誰也說不清。

王輝遠遠地看見秦非，就想腳底抹油往另一個方向去。然后，在光幕內外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雕塑從頭頂開始出現了一道貫穿全身的裂紋。

找？秦非搖了搖頭。

如若不是薛驚奇想為了門口那場鬧劇向玩家們道歉，而特意上樓，或許都沒人能發現。就連系統提示也只是播放給秦非一個人聽的。其實其他幾人都沒有想過秦非能摸出什么來，因為秦非剛剛將祭壇拿出來后，他們出于好奇，全都上陣摸了一遍。

無論是身處12號樓下的中央廣場的蝴蝶一行人，還是正在社區內另一處做任務的薛驚奇團隊，抑或是幾個游蕩在副本里的散客玩家。

玩家們迅速回到各自所屬的圈欄中。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

丁立和段南也一臉警覺，眼看連逃命的起跑姿勢都做好了。

直到幾小時前，蝴蝶和彌羊都還一直齊頭并進，以難分你我的趨勢前追后趕。有些人緊張時大腦會空白一片，有些人則會思維比平時更加活躍，腦中各種信息紛雜而出。雖然少了一個破解周莉死因的任務，可要推斷出指引之地在哪里也不簡單，現在還看不出究竟哪一個更困難。

直到半小時后，在隊伍最前方開路的烏蒙突然停下腳步。三人如今光是靠近他，渾身就洋溢著一股畏畏縮縮的氣質，看著秦非好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邪門玩意，儼然是想離秦非越遠越好。“也不知道那兩位現在怎么樣了。”

一個渾身金光的高階靈體站在A級直播大廳的光幕前，眼中寫滿興奮。這一切雖要歸功于蝴蝶的小心眼子，但不得不說，秦非本人也功不可沒。慢慢來就行，秦非不著急。

致使他做出這種決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今天他在游戲區外，看見的那個身穿黑衣的犯人。陽光。

除了他沒有仔細觀察、記性也一般以外，副本似乎還對玩家的感官施加了另外的模糊，讓他們在面對亡靈時會變得格外遲鈍。——當然也包括彌羊自己。王家怪異的地方太多，系統就像是刻意給秦非挖了一個坑，誘惑著他往里跳似的。

“我的媽呀，寶田先生就在房間里，所以主播剛才是當著藝術家本人的面，把他的作品全毀了？”

玩具熊的后面不就是墻嗎？又臭。看不出是什么，卻散發著肉類的血腥氣。

秦非見狀于是也看了陶征一眼。掃樓這種事傻子都能干，因此蝴蝶才想出這樣一個損招，騙了幾個最容易對付的回去。

他的玩家等級不高，上一場直播才剛升到C級，但他的反應速度很快，人也比較機敏，沿途遇到了幾次怪物，都被他十分靈活地藏好躲開了。是一個藏匿在玩家中的鬼。對面那玩家鐵了心非要往這邊跑，秦非只能努力加快速度，在對方沖過來之前搶占一個有利的地理位置。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和煦而溫暖的笑，就像一束光穿透所有黑暗壓抑的死亡氣息：六人在原地稍等了片刻，終于成功與那兩人會合。

幾名玩家趁著夜色，鬼鬼祟祟潛入垃圾站，像六只老鼠一樣在垃圾堆里暢游。

那道用氣球和鮮花建成的拱門仍然樹立在游戲區門口, 拱門上的花已經有些枯萎了，邊緣泛著頹敗的灰棕色。又轉過一個拐角，身后的追兵逐漸分散，幾人終于得以喘息。

“沒必要在這里花太多心思。”直到第四次，秦非放上了一塊芭比粉色的積木。如果對面站的是其他玩家，秦非不會多嘴。

“反正本來也贏不了，死馬當活馬醫。”黑晶戒指可以隱去污染源的存在，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了秦非身上那股令副本怪物瘋狂的氣息。

在各大公會和私人之間轉悠，承接各種殺人越貨的活計。“什么也沒發生, 別慌。”秦非掰過林業的肩膀, 帶著他向羊肉粉店外走去。豬人哈德賽十分可恥地賣起了關子：“等你進入游戲區，就會知道了。”

會是指引之地嗎？沒人回答，唐朋也沒接話。

上面寫著“工作區域，非請勿入”。岑叁鴉冷笑了兩聲：“能感覺到。”

等到他走的近了，大家才發現，他身后竟還跟了兩個同樣體型粗壯的玩家。木質座椅摩擦地面，發出刺耳尖銳的咯吱聲，引得半個房間的玩家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這倒是個好方法。

黑色碎發垂落下來, 遮擋住他眼底的神色, 與他略顯蒼白的皮膚形成極其強烈的視覺沖突，令人看一眼便離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