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
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我親愛的孩子,你再想一想,你還有什么事忘記說的?”
黃牛看秦非能買得起號,想到他手上的積分一定很多,說不定就是MVP,于是特意向他賣了個好,提到了這個。“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系統:“……”
缺了一角的包圍圈眼見就要被右邊僵尸所突破。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社區居民輪流清理。”“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
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
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
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
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
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
一邊起一邊還忍不住感嘆:“這個副本里的人怎么都喜歡待在臥室里?”“篤—篤—篤——”“切!”
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眾人面面相覷。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青年柔聲開口,嗓音溫和卻堅定,帶著一股讓人聞之便難以辯駁的力量感:“紅色的門不是一項必死規則。”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
“凌娜說得沒錯。”
作者感言
灰白色的雪山湮沒在陰云之間, 漫天飛卷的雪片肆虐席卷每一寸土地,凜冽寒風化作尖嘯不絕于耳,將天地間所有其他聲響盡數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