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jīng)在心中認定: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好在還有人生存理智,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
因為秦非在招呼他靠近囚房的欄桿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向他刺了過去。……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shè)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fā)焦慮起來。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
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隨著秦非提出讓對方“出來”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緩慢地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
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玩家們驚疑不定地彼此靠近,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虛空中響起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里面有東西?一前一后,向著休息室的門廳走去。刺啦一下!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秦非正想著這件事,緊接著,系統(tǒng)提示又響了起來。
“啊?”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職業(yè)習(xí)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zhí)拗到令人發(fā)指。“別緊張。”秦非寬慰道。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fā)貼著臉側(cè),手中捧著圣經(jīng)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剛才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現(xiàn)在撒旦什么也不是。他發(fā)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biāo)準(zhǔn),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所以他在游戲過程中稍微作死一些也沒事。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而現(xiàn)在,他幾乎可以確定。
但。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
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fā)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fā)。
可誰能想到!“那里充斥著妖魔鬼怪和暴力血腥。”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jīng)凝固。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fēng)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fēng)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
蕭霄:“?”
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鎮(zhèn)壓。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不對,前一句。”
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直播大廳瞬間爆發(fā)出一陣尖叫。
最重要的一點。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但剛才在炒肝店和早餐攤,鬼火已經(jīng)觀察過了,這里的消費不算很低,50塊錢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度過15天。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huán)播放著相同的內(nèi)容。“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
良久。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yù)感,轉(zhuǎn)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
作者感言
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