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冷靜!冷靜!不要緊張!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鬼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錯。”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
這是他這次從教堂回來后的第三次日落。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一千人矚目”成就——積分50】
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卻被他一掌揮開,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
玩家們無需再去村中額外尋找。
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
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蕭霄看見村長的瞬間臉就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
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
神父欲言又止。“草!草!草草草!”“里面有聲音。”
“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那條規則的確可以將所有圣嬰代入進去。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
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這樣一來,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
作者感言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