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在不久之前8號,和11號一起,去找了6號玩家。
“跑!”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
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鬼女道,“他想要煉化你身體中那股神圣的氣息,但這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主播是想干嘛呀。”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司機并不理會。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
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這便是徐家離開村子的原因。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認得沒錯,白方的陣營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
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仿佛已經落荒而逃。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六個七個八個。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襲擊?就是說我就算看夠100次直播,也還是會被這種畫面嚇到。”他神情憂郁,看起來十分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那片亂葬崗又變回了一個迷宮,我們在里面繞啊、繞啊,一直繞到天亮,這才終于走了出來。”
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
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
“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破嘴。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
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
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神父抬頭看向秦非。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
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但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可以將上面那些優點全部抵消。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觀眾群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
作者感言
和秦非本人平時的氣質并不完全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