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見了程松二人，霧氣依舊沒有退散，三人誤打誤撞之下勉強摸索出了出去的路，這才成功回到義莊。——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

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

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若是秦非此時打開彈幕，就會發現，他親愛的觀眾們正在對他進行盛贊。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

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但，這技能也有一個缺點。林葉嚇了一大跳：“這得排多久？”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嚯。”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D級直播大廳內, 隨著鏡子砰然墜地發出的碎裂聲響，光幕前的觀眾們瞬間驚呼聲一片。

——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嗷！！”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

“你……你！”啊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

玩家們：？？？

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咦？”

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不要聽。”

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