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是蕭霄。導游神色呆滯。
醫生就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很久。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
秦非道。發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
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團空氣,觸碰不了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還是他敵對公會中的宿敵的朋友假扮的!!!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真是好慘一個玩家。
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
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
就在他的個人信息消失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中先是靜默了一瞬,緊接著沸反盈天。
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
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有人來了!”
義莊內一片死寂。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氣的任務,三選一。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
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
“人、格、分、裂。”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大佬,你在干什么????“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
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如果活人不能離開。“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
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
作者感言
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浪潮般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