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伸手拂去巖石表層的雪粒。雪洞盡頭有森森的陰風刮來, 玩家們佩戴的頭燈忽然開始閃爍, 十余秒過后，頭燈接二連三全都熄滅了。那邊觀眾還在喋喋不休，可鏡頭中，秦非卻仿佛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未曾留給自己。

誰能想到！！反而有一張紙條，隨著相框的不斷振動，從墻壁和相框的夾縫中飛出，飄飄落落，掉在了沙發靠背上。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大半印證，秦非松了口氣。

“如果您沒有需要辦理的業務，您可以出去了，這位先生?！彼傆X得這附近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味道。秦非垂下眼眸，按捺住了想要追問的欲望。

他好像在說。刺眼的光柱穿破暮色，直直晃到余阿婆臉上。秦非抬起頭。

而那些面帶懷疑的，也很快被其他人說服。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空蕩蕩的廣場上沒有任何遮蔽物，一切存在都一覽無余。

除了他們以外，所有原本沒能拿到邀請函，通過購買或黑金玩家攜帶進入副本的玩家，腦門上全都冒出了汗。

在巨大的復眼翅蛾蟲母身后，藏著某樣物品，那就是他正在尋找的。門外的小賊聽到這段對話, 似乎停住了腳步。

……

再轉身向后看，身后卻空無一物，只余一片光禿禿的草坪隱沒在黑暗中。就在觀眾們快要呼吸驟停的時候，直播畫面中，船工卻忽然收回了手。暴躁豬名叫趙剛，而那個差點被他踩死的玩家則叫楚江河。

懸崖邊的風越發大了，席卷而來時夾雜著細碎的雪粒子，砸在臉上帶來輕微刺痛。事實上，秦非成功通關R級副本獲得的基礎獎勵積分, 一共只有2000分而已。

秦非總覺得，聞人黎明現在對待他的態度怪怪的。龐大的身軀上，一根細弱的脖頸連接著形狀不規則的頭顱, 兩顆像是肉丸似的眼球按在面部肌肉里。

他在失去一條手臂后，平衡能力也大幅度下降。毫無疑問，這是個NPC，五短身材，四肢和身體都格外粗壯。他面朝下跌落在一大攤鮮血中，喉間發出宛如脫水的魚般咕咕的聲響。等到宋天回過神來，慌忙翻身向后看去。

……蝴蝶這次來，是給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送人來的。

“按個手印，就算入隊成功。”他陰惻惻地道。等到五個支線地圖都打卡完畢，一切就都會水到渠成。

沒有。

在這樣的場景下，假如對面再來一只鬼怪隊伍的話……

但應或總覺得這樣不好，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系，能撈一個是一個。

老鼠、熊和野豬還在地毯中掙扎，熊和野豬的體重太大，令他們下陷地格外的深，幾乎寸步難行。如果說幼兒園里那個鬼臉圖標還算隱藏地比較深的任務信息。秦非點頭：“順著樓棟號往回走吧，一邊巡邏一邊找。”

假如他已經不是孩子了呢？

林業卻猛然揚起頭來。不只是手腕。秦非在爸爸準備晚飯時，回臥室重新整理了一遍王明明的私人物品，可惜一無所獲。

秦非的光幕前，靈體們全都自鳴得意地仰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藐視其他人。雪山?！澳秦M不是讓這群玩家幫其他玩家吸引火力？”

最后定格在了一條長長的舌頭上。兩人的身份卡中顯示的依舊是“旅行團成員”, 只是后綴上多出了一行白色的字。

“這這這這……”聞人黎明直接驚成了結巴。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吧？”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衣著光鮮的尊貴人類們捂著嘴尖叫起來。時間還早，下午才剛補過覺，現在大家都不困，也并不敢在陌生的地圖中睡覺，玩家們沒做幾分鐘就三三兩兩地分散開。玩家答：“嗐，你可別提了，中心城的玩家監獄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水泥地大通鋪，拉屎的茅坑就在頭頂……”

“沒什么大不了的，密林而已，又不是沒進去過?！?玩家們吃過午飯，留下輪流值崗的人，其余人回到帳篷中睡了一覺。

正如彌羊所預料的那樣，這個夜晚，注定不會是一個平安夜。樹是空心的。

秦非卻只沉默著搖了搖頭，視線從天花板上的某處房梁邊移開。這是無數人翹首以盼的提示音，然而在此刻的呂心聽來，卻無異于死神敲響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