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而同樣的,提供線索的玩家也能得到大把的積分獎勵。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從秦非先前的表現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六個已經立起的牌位。
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
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0號囚徒這樣說道。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
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他不能直接解釋。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凌娜驚魂未定,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時,卻不由得有些意外。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為什么?
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
而且,他正在觀察著他們。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很可惜,秦非壓根就沒考慮過什么死不死的。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蕭霄:“?”秦非略感遺憾。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
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
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啊?”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
作者感言
“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