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
觀眾群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
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
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
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真是讓人嘔得慌呀!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雖然大家只在他家待了10來分鐘,但秦非依舊可以確定,他家絕對沒有藏著什么尸體。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
門外,那人越走越近。“1號確實異化了。”
果然!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這個人又在說什么貓貓屁話?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
……等等!
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堅持。“……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
圣嬰院這個副本,和上次的守陰村實在大相徑庭。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
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也太缺德了吧。
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但,該如何驗證這些猜想的正確性呢?為此,程松費了很多的口舌。
“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
只要。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
作者感言
教堂內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