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
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
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
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
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秦非但笑不語,伸手,指了指告解廳的外面:“你看。”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觀眾們面面相覷。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
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
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秦大佬在寫什么呢?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這么恐怖嗎?”再往后還記錄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號囚徒和蘭姆,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何時來到這座教堂。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
真的好香。他們的思路是對的。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
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
“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
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作者感言
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