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辈灰f話。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
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總的來說,雖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確給玩家們帶來了十分重要的信息點:說話的人是1號,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齊齊扭頭看向他。
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澳阍趺匆哺鷣砹耍俊鼻胤倾蹲?,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啊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
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雖然不能說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彼此之間也沒有了競爭關系。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其他人等不了太久。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若是秦非此時打開彈幕,就會發現,他親愛的觀眾們正在對他進行盛贊。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拔胰フ褽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
“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俊憋@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笆且还澯霉穷^做的哨子。”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薄盀槭裁??”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他指了指床對面。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
穿透厚重的石質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秦非沒有理會他。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
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近了!“一旦那些人順利結盟,就會開始挑選之后下手的對象。”
作者感言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