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

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

“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

好像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也不知道6號哪里得罪了鬼火，路過他身旁時，鬼火還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

和對面那人。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是啊。”老人轉過身來，他面對著門口的玩家們，嘴角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四只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瞪向秦非：“你說什么？！”“好呀好呀。”林業倒是蠻高興的。

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續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我找到了！”

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那吊墜上的珠子里也一樣盛滿了液體。

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黛拉修女深受感動，連連點頭：“我這就送您回去！”

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則。

受污染的規則會發生內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不過現在好了。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而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

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恰好秦非就有。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秦非的目光從這三人臉上擦過，心下了然。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