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dǎo)游多套要幾份盒飯。他回憶著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
在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中,支線獎勵非常難得到。
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shù)的,在大巴最初的規(guī)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shù),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nèi)向的小男孩。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
“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這里不會出現(xiàn)必死任務(wù)。秦非雙眸微闔, 眼底神色莫辨。
則一切水到渠成。可是要怎么懺悔?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tǒng)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xué)院,本碩連讀,一畢業(yè)就有研究生學(xué)歷。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無人應(yīng)答。要想當(dāng)騙子,首先要給自己立一個合理的人設(shè)。
這兩條規(guī)則在秦非的腦內(nèi)交錯回響。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shù)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咦?”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
可這幾人的神態(tài)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都是些什么破玩意。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
真的好氣!!
這也是一個囚徒NPC。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
這副菜雞的樣子,真是給公會丟人啊!
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怎么會有人去鉆規(guī)則的空子啊?!
“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右邊僵尸與秦非僵持片刻,最終選擇了退讓。莊嚴(yán)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fā)言聲響起,秦非側(cè)耳細(xì)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yīng)該是在二層的閣樓。”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shù)倍,投映在對面灰藍(lán)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wǎng)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
溫?zé)岬难喉樦?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gòu)造。“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diào)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然而他們還不能跑。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陸續(xù)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這六個人十分有規(guī)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yè)的。”
在秦大佬被帶走的這幾個小時時間里,究竟又發(fā)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修女一下子就對秦大佬敬畏有加了?“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hù)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hù)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shù)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
作者感言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tài)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