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
“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
“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
秦非卻覺得這名字很好:“簡單直觀又好聽,怎么了嗎?”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越靠越近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要想讓里世界一直存在,就必須做到圣嬰不減員。“到了。”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
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
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夢世界、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文案:
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可是……”
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天大地大,美色最大,有福利誰能忍住不看呢?
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
作者感言
是款式很新的智能手機,沒有設置鎖屏密碼,秦非將手機從地上撿起,屏幕自動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