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砰!”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太安靜了。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林業一激靈,額角頓時沁出冷汗。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主播好寵哦!”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依舊不見血。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
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這張臉。“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怎么又雪花了???”
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
“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這時24個人格已經全部誕生。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
“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
林業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
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還有另一樁麻煩事。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人就不能不工作嗎?!
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
“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可是這個人猜錯了答案啊!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
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
作者感言
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