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
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修女修補告解廳用的材料應該就是從這地牢里搬走的。
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
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
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
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
或許,她與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管理處。
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他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又收回眼神,而后小步向前方走去。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ABC級世界的資源一共就只有那么點,90%以上都在各個公會之間爭奪。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
“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恐懼,惡心,不適。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
“星辰高層有個明星玩家,叫彌羊, 前不久剛升到A級。他的天賦技能很厲害,具體怎樣操作的我們還沒有揣摩清楚, 但, 大體上可以推測出, 他是精神類盜賊。”
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
“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可前三名的字體和底下的人不一樣,是閃光的土豪金,異常耀眼,引人注目。
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失手了。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
孫守義應該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在這些直播世界中,還會有假規則的存在?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
此時此刻, 他正半跪在迷宮的墻壁邊。假若此時沒有一個如秦非這般神智清醒、且強大到足以堪破異端的人存在,這片迷霧便會永遠籠罩在眾人頭頂。
這種毫無頭緒的事。
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
“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作者感言
越是高級的玩家生活區,蝴蝶想要探尋秦非的蹤跡就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