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但,0號已經(jīng)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身旁的蘭姆見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guī)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可撒旦已經(jīng)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確實。已經(jīng)開始喉嚨發(fā)干了。”從小樓內(nèi)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jié)點。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tài)態(tài)的。
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白癡就白癡吧。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秦非環(huán)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他的聲音輕了下去。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
“嘻嘻——哈哈啊哈……”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
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畢竟,這里是規(guī)則世界,在規(guī)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從昨晚12點到現(xiàn)在,亞莉安已經(jīng)工作了整整10個小時,接待了532位新人。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qū)走去。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
直到蕭霄,轉(zhuǎn)過下一個轉(zhuǎn)角。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能夠在那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內(nèi),完成如此邏輯嚴密,而又迅捷無比的推算。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zhuǎn)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fā)慌。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導游,若是導游之后不給他們送食物,還真不知該去哪里吃東西才好。“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
讓蕭霄不禁聯(lián)想起醫(y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xiàn)了。
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cè)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什么??”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本輪任務:找到安安老師的哨子】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wǎng)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
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總之,污染源,就是這個世界開始異化的最初起點。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qū)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
作者感言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能令金牌雇傭兵忌憚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