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其實0號話里的指向很明顯。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談永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靈體直接傻眼。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嘔————”

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

秦非的則是數字12。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沒過多久, 就又到達了那扇門口。撒旦大手一揮，盒子瞬間燃起一蓬火，懸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燒殆盡。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注2：陣營之心具體使用限制的最終解釋權歸屬系統所有。）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觀眾們知道玩家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是因為他們有上帝視角。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

它就是想哄他順著它的話說下去。

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該去8號囚室。”“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

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秦非：“……”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

這已經是孫守義經歷的第三場直播了，F級世界中大多數都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孫守義性格穩重，年紀又偏大，因此從第一次直播開始，就一直扮演著團隊中比較核心的帶頭人。

……

“唰！”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