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千里之堤,不能潰于蟻穴。
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第一種,雖然他指認對了,但其實這是個意外。”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
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多好的一顆蘋果!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
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便回望過去。
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刀疤退后兩步,回到程松身側。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林業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而且這還是個隱藏任務,是他自己討來的,確實是有些特殊。
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答案并不難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備選項。
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
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
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
啊不是??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
幼兒園是個大型建筑,又在社區最顯眼的位置,不止一組玩家打過它的主意。村祭,神像。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
因為,他們無比期待著,秦非能夠真的找到污染源!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
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而同樣的,提供線索的玩家也能得到大把的積分獎勵。
作者感言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