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祂來了。
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
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
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
村長:“……”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
什么提示?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在最終的生存抉擇中無疑會占據巨大優勢。怎么老是我??走到幼兒園門口時,所有人都已經渾身是汗。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他眨眨眼,神色輕松愉悅:“它在我這兒。”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再然后,幾撥玩家在祠堂中不期而遇。
背完這句,黛拉修女終于揮了揮手,示意秦非停一下。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
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
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只有我共情npc了嗎?npc好倒霉啊,我記得以前他嚇人都是一嚇一個準的?只要有人回頭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這個副本里他好像已經接連失敗好幾次了吧。”
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
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寂靜在黑暗中流淌。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
他側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他們期待著他將副本,引領著副本走向新的前路,解析出觀眾們從未能得見的故事。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作者感言
真的還能有命活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