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民樓那邊過去了,之后就一直沒回來。”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
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
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
是……走到頭了嗎?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直到他慢悠悠地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擦拭干凈,這才終于開口回了話。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會陷入長時間的眩暈和幻覺,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會失去部分自我意識,被副本世界的設定所左右,直至最終徹底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離開回到現實。
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
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沒有人回應秦非。
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沒有人獲得積分。
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難道他在這個副本中,是什么天選之子嗎?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
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
“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但,如果將它們和14號女人的死聯系起來呢?
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著急也沒用。
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所以白方那邊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會想趁著紅方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按兵不動,試圖觀察白方情況時,搶先去把那些簡單好拿的指認分數給拿了。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畢竟看著兩組目的相同的隊伍,在那里猜忌來猜忌去,對于銀幕那頭的觀眾來說,一定十分富有戲劇沖突。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宿。
“我們還會再見。”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作者感言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