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
秦非道:“當然是我。”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
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有時,消除一顆還未長成的幼苗,就是消除了對手公會假以時日后一條有力的臂膀。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一般。
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
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秦非但笑不語。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林業的一句話,讓整間房間瞬間陷入寂靜。
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甚至,由于靈燭在這里無法點燃,假如不是騷操作如秦非這樣,直接撬掉了迷宮入口處的壁燈,普通玩家進入迷宮后很可能會選擇直接用手扶著墻走。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
他們終于停了。
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
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
眾人盯著那白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沉了下來。
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
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
蕭霄被嚇得半死。
這條路的盡頭。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所以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在看清桌上那本筆記封皮上的字樣的瞬間, 秦非的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光芒。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
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
通通都沒戲了。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從筆記中只能看出, 蘭姆似乎病的不輕,每天都要服下巨量的藥物。
萬一那六個玩家其中的幾個一起變異了……!
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
“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
可是,系統好感度不會作假,導游應該不至于惡劣到玩弄“好朋友”的感情。
作者感言
而秦非也徹底看清了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