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甚至已經吸引人到了一種、以前所有進入圣嬰院副本的主播都沒能達到過的程度。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是的,一定。”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原來要想背刺生效,還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給神明看。
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
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突然出現在了新人榜上。那個靈體推測著。
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
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但……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
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幾人隨意選了條看起來不那么長的隊伍,站在了隊伍末尾。
出什么事了?秦非點點頭:“走吧。”
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
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他趕忙捂住嘴。
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你沒看他把告解廳鎖起來了?笨蛋!”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
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感言
受理時間鬼年鬼月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