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法下手殺他。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可撒旦不一樣。3號不明白。
地面污水橫流。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號怎么賣?”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線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幾人不舍得走,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
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
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
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雖然礙于那些還未明朗的規則,大家的動作不敢太大,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將整個休息區翻得底朝天。“啊——!!”甚至連獎勵結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
可卻一無所獲。
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
餓?就像秦非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播系統不會允許玩家們消極游戲。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秦非眉眼彎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盈滿笑意,抬水向他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接著!”
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生好感嗎?秦非調出彈幕面板。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
越來越多的靈體涌入F級直播大廳。
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其實,在最初的最初,還在大巴車上時,刀疤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年輕靚麗的女人。“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
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除此以外,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
但,人性本惡, 林業可不覺得秦非即將面對什么好事。
作者感言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