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探員一臉神秘莫測。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

請不要在這么奇怪的地方贊美副本好嗎！怎么說什么應什么？？？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

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

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行去。

“當然不會，你看我像是這么惡劣的人嗎？”

……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在醫務室內隨便轉了一圈后，他老神在在地坐到了醫生的位置上。

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不能繼續向前了。靈體喃喃自語。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

他起身下了床，來到門邊，伸手擰開了臥室的門。

直播大廳直接炸了鍋。導游、陰山村、旅社。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蕭霄：“？”

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號怎么賣？”

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真的……可以這樣嗎？砰！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0？？”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孫守義：“……”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

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嵌在了墻壁里。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5號打著哈哈，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態都放平一點嘛，別這么嚴肅。”

“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