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林業的眼眶發燙。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
“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
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這條窗縫,是從始至終就開著,還是導游后來開的?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
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不,不對。周圍環境詭譎多變,其實她十分想要有一個同伴一起行動,可假如那個同伴是刀疤……
新人中沒人敢再說什么,三名老玩家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系統剛才播報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區”,狼不狼人的秦非暫且看不出來,“社區”倒是體現得十分明顯。
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
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R級對抗副本。
“老是喝酒?”
“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林業覺得那個阿姨很可憐。他想試著套一套安安老師的話,可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宋天就從天而降了。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
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王明明的媽媽尖叫起來:“你不要動!!!”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還死得這么慘。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對,下午去看看吧。”“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秦非面色不改。
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
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
“14點,到了!”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作者感言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