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
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
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
這個人又在說什么貓貓屁話?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什么情況?!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
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那是什么東西?”
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是0號囚徒。
秦非含糊其辭:“和你一樣。”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
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
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義莊內,剩余的15個玩家正齊聚在棺材旁的空地上。
徐陽舒肯定不對勁。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破嘴。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蕭霄緊隨其后。原本尚算開闊的房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擁擠起來,兩具僵尸揮舞著長而尖銳的指甲,向著玩家們猛沖過來!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
蕭霄:“……”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可此時, 24號的頭頂卻明晃晃頂著一行系統提示。
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那手急切地不斷抓握空氣。“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奇怪的是,向來疼愛孫子的老爺子這一次卻噤若寒蟬。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鬼火解釋道:“其實我們之前分析的時候想岔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只要站在外面進行懺悔,就可以完成任務。”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
那是一枚金黃色的獎牌,就懸浮在個人面板左下方。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按你這么說,林守英應該是保護村里的人。”秦非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點,“那我之前在祠堂……?”
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誒。”
作者感言
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