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
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三途看向秦非。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fù)如常。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diào),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誘導(dǎo)?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
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三明治還散發(fā)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她走到嬰兒床邊,將她看不見的孩子放進搖籃里,然后戀戀不舍地轉(zhuǎn)過身來:“那你們呢?你們要走了嗎?”
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
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jīng)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唔,其實我也沒多想。”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fù)雜。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屋里已經(jīng)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三途神色緊繃。
“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傳教士先生?”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
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jīng)日曬的樹。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蕭霄一怔。
宋天和雙馬尾跟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宋天遠遠看著前面崔冉的后腦勺,發(fā)自肺腑地對雙馬尾感嘆道:
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jīng)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zhuǎn)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dāng)。“ 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秦非但笑不語。
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
“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從昨天進村開始,玩家們遇到的所有村民幾乎全是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哪怕是最年輕的人看上去起碼也有四五十歲,小孩和嬰兒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xiàn)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wù)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有玩家在驚愕中下意識頓住腳步,被尸鬼追上便是狠狠一爪!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dāng)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14點,到了!”
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他原本是打算在規(guī)則中心城內(nèi)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qū)域都先探索一遍。
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fā)生。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那些原本應(yīng)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zhì)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qū)爬了一段?”7號金發(fā)男發(fā)問道。
作者感言
那時趕尸一脈已經(jīng)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yè),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xù)維系正常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