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
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
“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12號接連殺死兩個人,會成為和他同樣危險的人物。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一眾玩家面面相覷。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
“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我以我身為神父的職業道德給你們一句勸告,快點離開這里吧。”
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彈幕:“……”(注:指認錯誤不扣分,但系統可以擔保, 你不會喜歡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的。)
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而需要費如此大力鎮壓的東西,用膝蓋想一想也絕不會是小角色。“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蕭霄渾身的血液瞬間沖到了頭頂!
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這他媽居然是一個人的天賦技能。“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
秦非瞟了一眼她的頭頂。“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
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
又一下。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秦非微笑:“不怕。”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背后的觸感仍未停。
作者感言
一股濃郁的霉腐氣息撲面而來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