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
憑什么?……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修女十分果決地評判道。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十死無生。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看樣子大佬不僅是在副本內,在規則主城中,人脈也非常廣啊!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
“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除了秦非。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這也太難了。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
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這也是一個囚徒NPC。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
相比于背對著女鬼的秦非,蕭霄收到的沖擊似乎還要更大一些。
作者感言
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