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
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潛藏著一顆怎樣的大腦?
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很近了。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僅僅10秒,就能創造出如此血腥的場面,那個0號囚徒的戰斗力不可謂強橫。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有人噗嗤笑出聲來。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不過問題不大。”
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三個穿著修女服的人魚貫而入。
“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幫忙。”咔嚓。
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
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這不會是真的吧?!“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神父抬頭看向秦非。
可卻一無所獲。
作者感言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