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玩家只要上了賭桌,就肯定會有壓他生和壓他死的對立兩派。
點單、備餐、收錢。和玩家一樣,規則世界的觀眾們同樣有著清晰明確的等級劃分。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司機第一次說話,聲音從沒有口腔的臉皮下發出,帶著一種沉悶而細微的回響,嗓音沙啞粗礪,就像生銹的金屬片劃過地板。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啊?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
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秦非點了點頭。雖然并不一定所有規則都是必死項,但沒有人愿意以身試險。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秦非笑了一下。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
“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向神父揭發過的那些重復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黏膩骯臟的話語。
戕害、傾軋、殺戮。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良久,她抬起頭來。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
怪不得。“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他喃喃自語。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
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
鬼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錯。”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
男玩家打了個寒戰,回過頭去。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蕭霄已經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
作者感言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