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這種自己入土以后就成天想著帶走其他人的家伙……蕭霄只能祈禱,希望他的親戚當中千萬別有這樣的人。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現了。
“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
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巨大的……噪音?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瞬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他正盯著自己的手。“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
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沒了,實在啃不出什么東西來了,徐陽舒帶著點遺憾地抬起了頭。
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
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將那當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
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這人其實想說的是,希望大家以后都向薛驚奇學習才對吧。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過度空間的地硬邦邦的,硌得他的屁股疼死了!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他低聲說。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至于導游。亞莉安瘋狂點頭。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他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請村長送我回義莊而已。”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
“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
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背后,是嗜殺的惡鬼。
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
但很快。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作者感言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