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
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
快跑。
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
…………恐懼,惡心,不適。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只是……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
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
神父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0號囚徒。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尤其不想被人用刀抵著進去。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主播肯定沒事啊。”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
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作者感言
只要天一亮任務完成,他們就可以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