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根據(jù)醫(y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50、80、200、500……
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20號已經(jīng)死在了里世界。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xù)向前。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fā)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因為它發(fā)現(xiàn)自己爬不起來了!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唔!”秦非心下微凜。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
“早晨,天剛亮。”
“秦大佬。”
怪不得這個副本看起來那么荒謬,各種奇怪的元素雜糅在一起。
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雖然同處于教堂地下,但作為教堂內(nèi)工作人員的辦公區(qū)和生活場地,這里的環(huán)境要比外面的地牢好了不知幾百倍。
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
既然如此。而現(xiàn)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
但,就像高中上數(shù)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畢竟大家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要不然她還是——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
規(guī)則說過,為了尊重當?shù)亓曀祝婕覀儾荒苤币暽裣竦难?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chǎn)生心理創(chuàng)傷。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yǎng)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
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qū)O守義與秦非。但現(xiàn)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
綜上所述,秦非得出結論:兩人一言不發(fā),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觀眾們面面相覷。第二天還有人調(diào)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
抓鬼。
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
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
作者感言
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nèi)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