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
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不能繼續向前了。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他們才剛剛經歷第一場直播,在直播中盡顯狼狽,若不是受了其他老玩家的提攜,肯定早已命喪黃泉了。迷宮的規則寫的比較細,從那些語焉不詳的文字背后,大約可以猜透一些他接下去可能會遇到的危險。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
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他此時沖出來針對秦非,一方面是為了兩人的舊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實所想。
“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一旦玩家人數下降到6人以下,村祭活動便無法正常進行。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边@樣看來, 3號的確是最符合他們要求的人選。
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也太會辦事了!“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雖然E級主播隨身可攜帶的物品格子變成了6個,其中三個還擁有了*5的疊加功能,可蕭霄在支付完并不算貴的生活區房租后,身上里外里加起來也就只剩下了三百個積分。
“咱們是正規黃牛?!薄坝腥藛??”落單的玩家壓著低低的嗓音,對著空氣詢問道。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
如果看見身穿其他顏色服裝的修女,請不要和她對話,并盡快離開她的視線范圍。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p>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tmd他終于知道在里世界的時候是什么東西在蹭他的手了,居然就是這玩意兒……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
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作者感言
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完,大約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