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這是怎么了?
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畢竟,有些秘密自己一個人掌握,遠比公開要便于得利的多。
這……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
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凌娜說得沒錯。”
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他沒有問雙馬尾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說的大概就是這吧!!幾人隨意選了條看起來不那么長的隊伍,站在了隊伍末尾。
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鈴鐺聲不斷傳來。那個在教堂中尖聲說話的8號男人是一個同性戀者。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
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
刀疤原本想要逃離大巴的原因之一就是對司機的恐懼,如今要讓他去問司機車往哪里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
“凌娜說得沒錯。”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秦非恍然。
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
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十二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壞游戲的進程仍舊停留在0%。
作者感言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被稱為“賭徒”的特殊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