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
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啊摔!!
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人頭分,不能不掙。
而更多玩家則躍躍欲試地走上走廊。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難不成和軀干分開,那些零星的部分就不算14號了嗎?
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怎么?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比如村長,比如司機。
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秦非:……
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蕭霄瞠目結舌。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
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
“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每當他們做出一些或是血腥或是暴戾的事,被壓抑的本心就會更顯露一分。
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那里。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沒有,干干凈凈。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什么?!林守英的眼睛?”孫守義聞言愕然瞪大了眼睛。
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現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趕在十二點前到村東都有些勉強。【恭喜玩家小秦完成隱藏任務:魔鬼的今日份誘哄,當前任務進程60%,請再接再厲!】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但,實際上。可……再想想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務室前。
作者感言
因為托羅蒙德山脈安全性高,當時又是夏季,天氣狀況十分良好,那位勘測員在某天下午獨自一個人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