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yè)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播報,長得秦非耳朵都快要起了繭子。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一旦秦非動手殺了人,黛拉修女不一定能保得住他。“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
“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他伸手指向第1個沙坑。
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太明白。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細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從醫(y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很快,出發(fā)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fā)現(xiàn)——”可假如他現(xiàn)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
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fā)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他不僅打了,而且還打得挺好。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
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噗,主播這是在干嘛?”它必須加重籌碼。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xiàn)一無所知。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凌娜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說話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說出口的內容卻令蕭霄驟然一喜。
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
按照大多數(shù)常規(guī)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huán)。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shù)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
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huán),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還是會異化?
作者感言
因此,當秦非穿透層層甬道,終于來到一片比先前開闊數(shù)百倍的空間時,就看見渾身是血的彌羊癱軟在一塊巖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