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
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他們將餐食一份份擺放在玩家們的面前。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
……嘀嗒。
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求求你閉嘴別再說了。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
“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
若是秦非此時打開彈幕,就會發現,他親愛的觀眾們正在對他進行盛贊。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兩秒。他伸手抓住欄桿,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血掌印。
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
他哪里不害怕了。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
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
作者感言
這么折騰了一番,一上午時間轉眼便過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