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他陰陽怪氣地說道。他眨眨眼,神色輕松愉悅:“它在我這兒。”
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她在秦非桌上撿起紙筆,一邊思索一邊記錄著。
“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徐陽舒縮在眾人背后,看著右邊僵尸傻兮兮的舉動,忍不住將眉頭擰得一高一低。系統播報在耳畔炸響!
蕭霄幾人一臉不解,刀疤則發出不屑的嗤聲,看向秦非的目光變得輕慢。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
“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
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怎么這么倒霉!而且剛才玩家們一直盯著那邊看,也沒看見有小孩跑離空地,往建筑物里藏。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輕輕囈語著。
“你——”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他是在重復神父在里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但那血并不是他的。
還死得這么慘。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甚至,系統還特意將那條上榜播報隱藏在了一大堆積分結算通知當中,十分成功地陰了秦非一把。……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雖然同處于教堂地下,但作為教堂內工作人員的辦公區和生活場地,這里的環境要比外面的地牢好了不知幾百倍。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
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線,卻沒能成功通關;或者成功通關了一條支線,可第一個發現這條支線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獎勵。算了。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他的確成功鎮壓了村里那些活尸,但他也完全將它們取而代之。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
一群靈體開始在彈幕里發癲。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王明明的媽媽:“所有見到兒子的人都會喜歡他。”
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
作者感言
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