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
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找到了!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shù)脑鹿猓喙鈷哌^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事實上,絕大多數(shù)人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有一個休息室。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堵墻。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
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
孫守義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廂房墻壁上貼的那些規(guī)則。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fā)生。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
門應聲而開。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xiàn)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
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他逃不掉了!
倘若觸發(fā)這個任務的是秦非,是薛驚奇,是蝴蝶,或者是剩下許多玩家中的某一位。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
志愿者需做的工作:
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雖然前陣子內(nèi)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xiàn)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
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華奇?zhèn)ヒ呀?jīng)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佳途一路相伴,暢游完美河山。——錦程旅社竭誠敬祝全體守陰村民佳節(jié)快樂】
三途對事態(tài)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
好在秦非即使身處黑暗依舊眼明手快,像是老早就料準了徐陽舒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般, 十分精準地伸手拉了孫守義一把。秦非面色不改。“你只有一次機會,你可要仔細想好了。”安安老師在旁邊試圖擾亂軍心。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這條路是蕭霄扔了三個小銅板算出來的,據(jù)說有關鍵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
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nèi),主人格再度占據(jù)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與此同時。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
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是鬼火。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tǒng)自動修復。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
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xiàn)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
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所有的東西上都有著標號, 不容混淆。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
【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7分!】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shù)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作者感言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