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秦非和一部分“人格”是和蘭姆一起來到的教堂。
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擾亂他的思維。
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他不該這么怕。
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那都是后來的事了。”鬼女對這一部分不是很有興致,看上去并不想多講的樣子。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
“咚——”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
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謝謝大佬,謝謝大佬!”
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救救我、救救我!!你們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華奇偉的語氣很強硬,但色厲內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直面你最真實的渴望。”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秦非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明,他的耳畔浮現起一個聲音,那是在上一個副本當中,鬼女對他說過的話。
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
“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撕拉——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
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暗火和星辰之間的矛盾是從雙方內部的玩家之間先開始萌發的。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
他秦哥混身看起來哪點像是和老字沾邊啊。徐陽舒一個江湖騙子,屁的真本事都沒有,當時就被嚇傻了。
三途要為公會里的其他人努力一把。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一上車就昏過去了,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
3號的罪孽是懶惰。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作者感言
“到底發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