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好怪。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雖然鬼女否決了他的提議,但她說出口的話卻無疑給秦非打了一記強效定心針。徐陽舒:卒!
孫守義與蕭霄對視一眼,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他有什么問題嗎?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越靠越近了。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
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他從家里雜物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就自己這腦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會趕尸。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討杯茶喝。”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
“是林守英嗎?”林業問。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救世主從前方廊道拐角處的陰影后現身,他的身后跟著程松,就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刀疤便將匕首收了起來。按照目前副本給出的線索,他所能想到的獲取積分的途徑,就是盡可能表現出自己對主的敬愛。
林業又是搖頭:“沒。”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
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這里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
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
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作者感言
要知道,系統商城里可以兌換到的,可沒有什么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