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jīng)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那就是玩家天賦技能的發(fā)展方向,以及能力強弱。——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
五分鐘。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diào),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實在下不去手。
瞬間,彈幕中驚起罵聲一片。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身旁的青年依舊面色平靜,眉梢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通身籠罩著溫和的氣息,不見絲毫緊張。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jīng)畫好了圖案。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
秦非松了口氣。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
秦非已經(jīng)靜靜等在了那里。這種狀態(tài)又持續(xù)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剛才在物業(yè)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jīng)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秦非:“?”眾人神情恍惚。
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報廢得徹徹底底。
“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
【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當前積分:2分!】背后,是嗜殺的惡鬼。
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tài)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近了,越來越近了。
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huán)保!
而結(jié)果顯而易見。
在這副本里裝新人有什么好處嗎?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假如我偏偏不做呢?”
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fā)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終于落網(wǎng)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將最后一張床展開,擺在了旁邊。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秦非卻不以為意。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那是一雙雙巨大而瘆人的血紅色眼睛,飛快地浮現(xiàn)在地面上、墻面上、道路兩旁的枝干上……
作者感言
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