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來時的方向，踩著尚未被落雪覆蓋的腳印，一步一步，平穩而冷靜地折返。那是個蝴蝶的傀儡。

傻子才會愛看這種東西吧。作為一名NPC，和副本中其他NPC一樣，秦非也能夠看到他頭頂空氣中懸浮的說明提示。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很多鬼在剛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們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說話、做事，直到遇到某個機緣被人點醒，才會覺察到他們已經成了鬼。”

丁立幾人嘆為觀止，想起副本剛開始時，他們對菲菲那種帶有侮辱性的打量，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但他還是一直在扔，機械化的動作能夠降低壓力，讓人平靜。聞人心中千萬思慮，不過一閃而逝。秦非一靠近，彌羊又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秦非繼續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一個好孩子，將全部碗筷收拾洗凈后，他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菲菲不是偷偷藏了物資嗎？還有那個指引NPC，也被他耍得團團轉。”

直到幾人如同一排雨后新長出的蘑菇般陰暗地蹲在灌木叢里，鬼火依舊一臉恍惚。

反應過來以后, 連忙跟著往這邊趕。聞人黎明一整個恍惚了：“真的嗎……”“刁明掉下去了。”秦非已經看清了下方的狀況。

秦非眼前略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

……身材清瘦挺拔的青年垂手而立，與薛驚奇四目相對，眉眼懨懨地轉開視線。

到底……是什么人……在喊他呢？

明明就是狠狠威脅了杰克對吧！對吧對吧！他黑心的好兒子。除了個別折損在任務過程中的玩家，剩下幾個一起自立了門戶，一支隊伍分裂成了兩支。

呂心抓狂地想到。好強！！

“先進去再說？”彌羊提議道。秦非看著他, 覺得他那努力掙扎著、不斷發出咕嚕咕嚕聲響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快斷氣了。當初小秦離開第一個體驗副本，去F區外做身份登記時，還是她親手給錄入的信息。

他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他心里想的明明是“我們要不現在跑路吧”，嘴里卻說出了完全相反的內容！應或一拍大腿：“我們有可能都死了！”突然而至的意外嚇了鬼火一跳，身體給出下意識的反應，手不由自主地向后縮了縮，反而輕微掙脫了保安制服的束縛。

——否則他也不可能看得見觀眾們喊他快跑的彈幕。

“唔。”秦非道，“我好像明白了。”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同樣的振臂高呼：可是彌羊擺明了是和小秦一邊的，聞人黎明不想得罪彌羊，只能假意奉承：“挺好的。”

他低垂著頭站在角落，直到用餐結束的鈴聲響起，這才慌忙捏著鼻子將罐頭倒進嘴里。

空間會隱匿進更深的維度中，直到下次找到機會，再度出現。

還不是隨隨便便就找到了。

“唉，你說這雪山到底有什么鬼？”剛才在樓下，他看見崔冉一個女孩子要跟那三個保安玩家一起進樓里探索，忽然間滿腦子就只剩下了“英雄救美”這一個念頭。她雖然年紀不小，但眼神還挺好，隔得老遠便高聲驚呼起來：

不知為何，某種沉甸甸的詭異感覺一直墜在他心中。這樣回憶起來，在守陰村徐家老宅的那間房間里，左邊僵尸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聽命于右邊僵尸行動。再說假如兩人真打起來，秦非根本不可能討得了什么好。

秦非站在帳篷人口旁盯著手機發呆，其他玩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這樣，玩家之間一轉十，十傳百等到下午時，這房間竟然都無人問津了。秦非腦海中涌起一個荒謬的想法。

聽到彌羊這樣說，岑叁鴉一秒之內原地起立。5.山上沒有“蛇”。這些都很正常。

蝴蝶是操控流玩家，假如他使用天賦技能將蟲卵種在玩家身體內部，可以讓對方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徹底成為自己的玩具。

剛才射擊攤上發生的那些事，一旦傳入蝴蝶耳中，極有可能會讓他猜到些什么。“您好，這里是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探查到您正身處副本活動中，一切投訴、報案、申請均不予受理，請問您還有什么需要嗎？”NPC說話的聲音不輕，老虎他們也聽見了。

可是，王輝卻在擔心，那玩家會不會根本就是個幻影？另外兩人，左邊那個少年一頭和雪地一般顏色的銀發, 纖細蒼白, 從始至終一直閉著眼，看起來像個盲人。

事實上，按豬人所說的淘汰規則，是有一些漏洞可以鉆的。觀眾們都無語了。

“就是呂心沒錯啊。”打又打不過，逃也沒地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