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城里，他根本沒辦法動手。

黑發青年痛苦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那廣播里找到的我們的尸體呢？”彌羊忍不住發問。

在正對房門的位置，寫字臺上凌亂地散落著許多紙張書冊，還有一個類似廣播臺樣的電子設備。林業手上濕噠噠的，指著那張塑料紙給秦非看。污染源見秦非常老神在在的模樣，極細微地挑了下眉。

秦非將右邊僵尸招呼過來吩咐了幾句，右邊僵尸愣愣地點頭，一跳一跳的向峽谷中行去。“里面一點響動都沒有。”

但除了他們外，其他玩家應該還不知道。

谷梁還在發懵，沒有回答。這把鑰匙，就是少年在下午的混亂中，背著NPC們撿到并偷偷藏起來的。

第一目標是裝凍品的冷柜。秦非將照片一張張劃過。

陶征剛才也聽明白了，秦非這一行人是副本內做隱藏任務進度最快的。身旁隱匿著數之不盡的暗礁，一旦觸礁，便是滅頂之災。秦非無意在這方面為難他, 大方地表示今晚用過的這些他全部可以拿走。

秦非卻轉而打量著那棵樹。

一名A級玩家進入的副本世界，有可能是B級、C級。他該不會剛剛也去過活動中心，然后遭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對待吧？宋天疑惑道：“冉姐，你讓我看什么？”

炒肝店的后廚十分雜亂，發黃的墻壁上全是黏糊糊的油漬，臟了沒洗的碗盤丟得到處都是，蟑螂老鼠自由自在地四處亂跑。昨天他觀察了一整個白天，在腦中翻來覆去地分析，認定了小秦就是死者。

地面很臟，灰塵遍布，目之所及的范圍內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一塊一塊，大概是粘稠干涸的血，以及……碎肉。夏日夜晚原本沉悶的空氣變得森冷，怪異的氣味從遠方飄來。

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圍，一邊聽著里面的玩家吵架，一邊分神盯著那個多在草叢里的家伙看。

真相止步于秘密被揭開的前一秒。

要想離開這里，他們必須加快動作才行。

404號房門口張貼的規則，早在昨天就已經被秦非揭下藏了起來。

事實上，他們還遠未窘迫到如此地步。

泳池房外，分支走廊上。“嘀——”他抬手指向頭頂：“都給我小聲點，聽見沒？別把上面的東西引下來了。”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有股他熟悉的氣息，隱藏在他并不熟悉的另一股氣息之下。

無形的馬屁殺人不見血，成功將房間殺得片甲不留。秦非挑釁地抬眉：“怎么，怕了？”是牢中的囚犯，那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少年，那個擁有著和污染源相同又不全一樣的那張臉的人。

她跑進活動中心以后就直沖二樓，背后的勁風越來越近，那種令人骨縫發冷的寒涼將呂心團團包裹。難道因為亞莉安是NPC，所以這條規則在她身上不成立？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他們忽略了。污染源的氣息？黃狗玩家的腦漿一團一團砸在地上, 黃白相間的粘稠物像是發了霉的豆腐，星星點點地落下來。

剛才靈體們說的那些話, 早已清清楚楚傳入了旁邊其他主播粉絲們的耳中。其他玩家去哪里了？

這里是被污染了的規則世界，在隱藏任務的物品上面，感受到污染源的氣息，似乎也很正常。彌羊直播間的視野似乎被定格成了他本人的視野角度，光幕上白花花一片，只能看出那大概是某個雕塑的后腦勺。

“你怎么會有這個？”彌羊驚詫道，“你在副本里的時候……”哪里是副本特意陷害玩家。

總之，彌羊現在酸得后槽牙直發癢。人類的皮膚與透明的池水相接觸，老虎口中傳來尖利到不似人聲的慘叫，隨即那慘叫聲戛然而止。

不知為何，某種沉甸甸的詭異感覺一直墜在他心中。他們兩人都是獨行俠，人際關系干凈得像張白紙，那些大公會里玩家們的暗流涌動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秦非沒有貿然深入房間，繼續站在原地。

他伸手指向眾人身后。噗呲聲響不絕于耳，有玩家打開罐頭后面色如常，也有玩家按捺不住地低聲咒罵起來。

秦非只是很尋常地說了一句話，想表達的也僅僅是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