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
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fā)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nèi)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說得也是。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
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yè)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huán)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
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一場跨越一個大排名!
“10號!快跑!快跑!!”“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jīng)走過數(shù)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而且又為什么,鏡子里只有秦非,卻沒有鬼嬰呢?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導游:“……?”
黃袍鬼的身影浮現(xiàn)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
“去那里最快的路就是直接穿過F級生活區(qū)。”亞莉安甚至手起筆落,在辦公臺上用草稿紙給秦非畫出了一幅簡易地圖來。
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
此時的圣嬰院并不叫圣嬰院,而叫做圣心大教堂。7個人,距離規(guī)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guān)打顫,當場痛哭求饒。
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
為什么能哄的副本里的NPC都圍著他打轉(zhuǎn)!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接近頂格。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lǐng)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玩家們:“……”所以這個F級生活區(qū),到底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那個在物業(yè)中心前發(fā)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
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zhàn),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三途看著鬼火渾身顫抖,眼眶赤紅,不由得驚怒交加地望向秦非:
覺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夠辦到,他永遠能夠絕處逢生,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秦非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人偃旗息鼓。“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
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
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不會被氣哭了吧……?
女鬼:“……”【叮——恭喜主播小秦在1324個正在直播的E級世界中,成為直播間觀眾增速第一名!】
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歡迎來到規(guī)則世界!】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
作者感言
濃黑的霧氣沒有形狀,背后卻仿佛藏匿著什么,正狠狠牽絆著秦非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