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血嗎?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主人格再度占據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
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林業順勢接了下去:“我也沒吃早餐,剛好有點餓了。”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蕭霄迷茫的視線向他投了過來。
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
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宋天傻乎乎地發問。
只有3號。喜怒無常。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一步一步。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秦非向布簾望去,卻在下個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是刀疤。……
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
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他清清嗓子。
十有八九,是對應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則。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
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
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
蕭霄:“?”那究竟是什么?是有點蠱在身上的!!
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
作者感言
但從他的聲音中足以聽出,此刻他非常痛苦。